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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4章 引君入瓮

作者:北城二千 字数:6471 更新:2023-08-17 08:37:35

第454章引君入瓮

“定射装填,高度不变,方向不变,预射十二轮,预备……放!”

“嘭嘭嘭——”

三月十八日的清晨,在黄台吉指挥妇孺渡过朵儿必河的时候,这已经是上京城被明军围攻的第九天了。

九天的时间里,上京城每日遭受数十万枚石弹砸城,上百万斤的石弹洗礼。

这样的凶猛炮击,让城下的护城河里,更是填满了满满当当的石弹。

数万民夫在就近采石,制成石弹,而随军工匠也开始打造了足够的攻城器械。

然而,面对破烂不堪的上京城,孙守法和曹猛始终没有发动总攻,只是一味的炮击着城墙。

这样的炮击,哪怕努尔哈赤因为年老而迟钝,却也渐渐反应过来了。

“明军准备先抓到黄台吉他们,再对付我,朱由检……你好狠!”

努尔哈赤靠在轮椅上,大口的呼吸,如同破了洞的风箱一般,只是这样活着,就已经让他疲惫不堪,大汗淋漓。

如果鸟铳质量过关的话,没有哪个骑兵会不愿意用鸟铳来面突,就好像朝鲜之役里,李如松带领的辽东铁骑只携带了不到一百支三眼铳,而三穴(三眼火绳枪)、鸟铳数量达到了一千五百多支。

“四军至三月十六,合计发出二十七万六千余张钱票。”

只是扈尔汉的眼光不如努尔哈赤十分之一,他只觉得眼前这形势有些荒谬。

曾经意气风发,策马扬鞭的大金大汗,此刻却如风前烛一般,坐在轮椅上苟延残喘。

尽管他们知道,这轮炮击过后,他们将获得半盏茶的安全时间,但那种不安感已经被营造出来了。

听完济尔哈朗的话,他看了一眼渡河成功的妇孺,又看了一眼一直没有动静的曹变蛟,随后才皱着眉说道:

“这曹姓小将估计和曹文诏有关,他在这里,曹文诏应该也很快会率兵支援,届时我们的压力就大了。”

可眼下在河谷,头尾注定不能随意活动。

长蛇阵最怕的,就是被骑兵从中间突袭。

黄台吉让金军用上鸟铳,为的就是在面突中和明军一样,不用管准头,只管轰过去。

轰鸣的火炮声响起,从前方传来,又从两侧丘陵传来,如雷霆般炸响。

整整五百车火药摆在孙守法面前,它们都被油纸包裹着,有的是火炮的定装发射药,有的是火枪的发射药,总之保管的不错。

河谷的两边实际上还有不少道路,尽管处于丘陵低洼处,但也能走。

与此同时,身处南岸的黄台吉、代善两军也看到了从林中涌入的骑兵,以及从矮丘上不断涌出的骑兵主力。

他早就知道自己有鼻衄之症,只是没想到这旧症会在今日爆发。

昨夜的熬夜和河岸扎营的阴寒,让黄台吉止不住的咳嗽。

伴随着他的一声令下,大军开始移动,但同样的,明军骑兵也在一点点向着他们靠拢。

因此在小心翼翼的渡过了河谷之后,黄台吉立马把中军分成了前掖、中掖和后掖。

黄台吉也明白这个道理,所以他不想太早的消耗马力,而是用辎重车掩护着军队北上。

“呜呜呜——”

“准备……放!”

忽的,密集火炮声响起,所有金军原地停下脚步,瞳孔紧缩。

即便连黄台吉都不免心中慌乱,攥紧了手中的马缰,而旁边沉不住气的阿济格更是对哨骑喊道:

努尔哈赤明明说着悲观的话,却依旧能笑出来,这让同样老迈的扈尔汉倍感唏嘘。

有了这些东西,大军围都能把老奴围死。

“中军加后军四万九千余人,这曹姓明将的骑兵只有两万,我倒是要看看,他们敢不敢冲阵!”

“北边太过苦寒,鼻子太干罢了。”

在他们抵达北岸后,那三四百步宽的河谷道路,足以让他们铺开行军,不用挤在一起。

“明军想先击败黄台吉他们,再来攻城……”

在他们肉眼可见的范围里,一共出现了六支明军骑兵。

对于春秋战国就有了“九九乘法表”的汉人来说,《算术》是避不开的一个课题,而刘效祖家境虽然普通,但私塾还是读过的,算术没什么问题。

这么一来、金军前方有石堡,后方有明军铁骑,两侧还有作为豺狼的游骑。

“咳咳!”

孙守法收回了腿,喜滋滋的看着那一车车运抵的粮食,火药。

也就是中断重兵,前轻后重的一个布置情况。

等他翻身上马向着前军跑了百来步的时候,远处身着甲胄的朱由检却带着李定国等人策马而来,远远观望火药车和粮车。

现在他们随着黄台吉突围,虽然不知道能否成功,但如果失败,努尔哈赤不会看着他们死在自己面前,而是自己先走一步。

他们的眼神像是翱翔在空中的苍鹰般,用紧盯猎物的眼神死死盯着金军。

黄台吉下意识询问了身边的尼堪,尼堪也点了点头:

在五百车火药后方,是上百辆摆放好的粮车。

这么一来,明军要突袭,也只能选择人最少的两白旗突袭,而两黄旗可以支援两白旗,两红旗可以支援两黄旗。

两人一时间沉默,但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,宫殿外又响起了轰隆隆的炮声,显然明军的火炮再度发作了。

这是最好走的一个河谷,但同时由于河谷山道只有那么几条,因此每条道路都被明军布置了数量不少的石堡。

黄台吉不是傻瓜,在发现汉人不可靠后,他早就把缴获的骑铳、步铳,还有金军工匠锻造的鸟铳掌握在了手里。

这样的辎重车,从沈阳一直拉到了上京城,足足一千里道路畅通无阻,足足六万骡马,两万民夫,拉拽四十二万石稻米,三万石豆料北上。

如果不是金军的马匹被训练过,恐怕眼下已经炸营。

“全都渡河成功了,眼下就看我们了。”

孙守法见到朱由检来了,连忙策马上去作揖:“殿下,这地方危险,您得离远一点。”

曹变蛟吹响了口中的木哨,紧接着他身后的明军骑兵开始上前,将他放在了前军中段的位置,同时曹变蛟也抖动马缰,带着骑兵逐渐合拢建虏。

和他们一起听到炮声的还有明军骑兵,但曹变蛟只是瞥了一眼前方的天穹,便继续把目光放在了严阵警惕的金军后掖兵马上。

刘效祖很快回应了朱由检的话,尽管他翻找文册的动作有些生疏,但比起刚开始要好很多了。

属于他的时代已经过去,属于朱由检的时代却已经到来。

刘效祖被他委任为平虏参事,说白了就是朱由检身边的一个记事员。

他明白,这不是一种好的表现,这代表现在的金军就好像一根绷紧的弓弦。

三百多步宽的河道,让金军以东西布置三百人行走的横阵,拉长了整整半里。

摸到一抹血红的黄台吉心里慌乱,同时慌乱的还有簇拥在他四周的尼堪、豪格、阿济格等人。

他眼下面对的局面并不好,护城河被石弹填满,原本敦厚的外城城墙也已经四分五裂了,到处垮塌。

身为统帅的黄台吉都能感受到,四周将领在炮声停止后,忍不住加快的步伐。

他把人最多的两黄旗集结在了中掖,然后把代善的两红旗兵马集结在后掖,把济尔哈朗和多尔衮率领的两白旗安排在前掖。

他们一部分出现在林外,一部分隐藏在林内,给人一种不知他们数量的感官。

只是这种伎俩太过低劣,对于黄台吉来说,他已经掐准了明军骑兵只有两万之数的数额,因此曹变蛟再怎么故作疑兵,也无法吸引到他的注意。

“血……”

“留下两石米和半石豆,发钱票给民夫,让他们回沈阳换钱。”

“北方有消息吗?”

“也就是发了二十七万六千余两银子?倒是划算。”朱由检闻言微微颔首。

“继续进军!”

按压住内心的不安,莽古尔泰挥鞭下令,大军开始继续前进。

明军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,可他们却坐视上京城不理,哪怕只需要付出几千人的性命就能拿下上京城,但孙守法和曹猛却依旧执拗的让人炮击,仿佛不想拿下上京城一样。

“哔!”

“大汗,外城已经修无可修了……”

之所以莽古尔泰不选择,是因为明军几乎在任何一条道路,都修筑了一座易守难攻的石堡。

一千里路,对于有两匹挽马拉拽马车的民夫来说,来回一程也就是一个月左右,一个月赚一两银子,放在辽东已经是妥妥的高收入了。

只有努尔哈赤看透了朱由检的想法,他喘着大气对扈尔汉说道:

这个道理反过来也是,三部互为犄角,相互支援。

“算上消耗的粮秣,马料,差不多在民夫这块支出五十万两。”刘效祖特意提起了民夫口粮和挽马马料的支出,不过即便这样,也十分便宜了。

不过辎重车阵只在平原对己方有利,一旦到了北岸的河谷山道上,那他们就不得不从一个龟甲阵,转变为长蛇阵。

“砰砰砰——”

黄台吉这么说着,一边拔出腿上的小刀,割断自己披风的一段,捂在了自己的口鼻处。

就这样,半盏茶的时间过去,金军走了整整一里,也在他们走完一里后,明军的火炮开始再度发作。

也是这样的培养,让扈尔汉为了报努尔哈赤的养育之恩,每战必为前锋,跟随努尔哈赤灭乌喇,海西、东海各部女真,又以开国之臣的身份执掌镶白旗,参加萨尔浒之战,击败马林、李如柏,并设伏来全歼刘綎三部。

明军阵地上,此刻作为先锋官的孙守法正一脚跨在板车上,而他的面前,是一辆辆从沈阳运来的火药。

想到这里,他不自主的看向了两侧丘陵的明军游骑。

黄台吉阴沉着脸,随后对四周人下达军令道:“以辎重车为营,步步为营渡河北上!”

与这个石堡一起出现的,还有两边丘陵之上的石堡,而号角声似乎也是从哪些石堡方向传来的。

他表面镇定,心里却在发现鼻血止不住后,心情一落千丈。

“如果外城破了,那我会带着全城兵马,调集精骑来全力攻向朱由检,必然要将他带下去,陪大汗上路!”

说罢,他策马向着自己的中军离去。

加上两侧的游骑,万一明军骑兵发动冲击,显然金军会遭受重大死伤,然而曹变蛟没有这么做,因为他在等,等自家叔父的出现。

只有出其不意的打击,才能让明军遭受重创,才能突围成功,只要不出什么变……

这样的包夹,尽管还没有发动袭击,但却始终让所有金军都能在目光所及之处看到明军,十分压抑。

黄台吉捂着口鼻,表面镇定自若的对四周将领吩咐,听到他的指令,所有人都不由加快了速度。

“鸟铳队和骑铳骑兵都在中军吧?”

“已有百步之遥,有何危险?”朱由检看着那一车车火药,笑着回应孙守法的同时,也看着那群搬运火药、粮食的民夫,不免询问:

“这些民夫的工价几何?如何支付?”

“如果黄台吉他们……他们被击败,妇孺尽数被诛杀,那各城守军士气皆溃,攻取城墙轻而易举。”

在他人生的末年,诸子都在争夺汗位,只有两个小儿子多尔衮、多铎能让他感受一丝亲情。

“工价是一口价,布政使司提供口粮和豆料、马匹,民夫奔走来回,一程一两银子,前线的军需司马发钱票,民夫返回沈阳后兑换,布政使司发现银。”

“消息还是五日前的消息,算起来,如果真的有消息,那应该是老曹他们和黄台吉碰上面了。”

负责守城的金军实际上并没有遭遇太大的死伤,可面对这般“狂轰滥炸”,即便肉体没有受伤,但他们的精神却受到了魂魄皆飞的打击,痴痴呆呆地趴在女墙背后,坐在角楼之中,傻傻的看着眼前凌乱的马道,蓬头垢面的同袍……

“是!”

可以说,他见证了努尔哈赤意气风发的时代,可是随着明廷皇帝更换,朱由校、朱由检两兄弟上台,努尔哈赤便不再风光了。

本来树木被砍伐后,河谷变得平缓不少,也减少了被袭击的风险,但没有了树木掩护,也代表金军暴露在了明军的视线下。

仅仅这一百多辆粮车,就足够明军全军和民夫吃上一天饱饭,而眺望远处,南边的平原上,明军的辎重车队拉得老长。

“嘭嘭嘭——”

同样、随着时间逐渐推移,当时间来到正午的时候,北山朵儿必河的北岸已经聚集起了二十几万人。

如果在平原,那头尾可以分兵夹击,如同一个钳子。

“明军一直没有动静,是因为他们想着分割了我们两部兵马,然后才出手,现在他们的目标达成了……”

箭矢得怼脸才能伤人,但鸟铳只要在十步以内,发射就能伤人。

“嘭嘭嘭!!!”

“五十万斤火药,分摊到每个建虏头上,够他们死上十次了……哈哈!”

两万骑兵来围攻近五万马步兵,这确实凶险,因为马步兵如果真的撒开脚丫子突围,那两万骑兵不一定挡得住,只能死死咬住对方,以待对方马匹精疲力尽,才用铁骑收割。

“嗯……”朱由检应了一声,转过头去看了一眼上京城:“继续打吧。”

“那不如趁着这个时候,赶紧突围。”代善喝了一口肉粥,眼神警惕打量四周,显得十分不安。

孙守法说着袁应泰颁布的制度,而这制度基本是效仿了朱由检的粮票制度。

脚步声出现在了简陋的皇宫之中,老迈的扈尔汉与努尔哈赤留了下来,作为努尔哈赤的耳朵和眼睛,为他守卫上京城。

尽管抵达上京城下的时候,起初运送的辎重只剩下了十二石米,半石豆,但也足可见明军的后勤保障达到了何种程度。

他乐呵的看向了上京城,火炮声也在这时停下。

因此,即便关外凶险,却依旧有许多人报名成为民夫,尤其是在熊廷弼攻陷亦迷河城,沈阳到上京道路彻底安全后,百姓踊跃报名。

尽管他一直强行让自己镇定,但他一直捂着口鼻的动作,还是让跟随在他身旁的诸将心中不安。

辎重车构成的营垒中,当济尔哈朗前来回禀,黄台吉与代善等人正坐在篝火堆前,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肉粥。

由于北山大多都是走河谷,因此黄台吉选择走的是一个四周海拔落差十分平缓,不足百丈的一个河谷。

估计要不了几天,外城的城墙就会垮塌,而明军的数万民夫还在准备石弹。

扈尔汉了解他,所以说了会带朱由检下去,陪他上路。

明军阵地上,伴随着石弹从黑洞洞的炮口射出,疾风骤雨般的炮声在此刻成为了战场上的交响曲。

“不……”黄台吉叹了一口气:

朱由检没有回应刘效祖,而是对孙守法询问,但孙守法却摇了摇头:

换做以前,民夫都是被征徭役,没有工钱,而对于眼下的朝廷来说,出几十万两的辎重费用并不算多。

接着,他只觉得自己的鼻子涌出一股热流,让他下意识伸手去摸。

“各部发了多少钱票?”朱由检侧过头去看自家舅舅刘效祖。

这样的战术,本来是明军用了对付北方蒙古骑兵而研究出来的车营,眼下却被黄台吉用来防守明军的骑兵,不得不说在战术上,金军确实是披着女真皮的明军。

对于眼下他们来说,反正都要强行越过一座石堡,那何不选择道路最宽的这条路走?

两边低缓的丘陵十分适合骑兵冲击,然而曹变蛟只是带着骑兵围着他们,四支骑兵在两山丘陵监视他们,曹变蛟则是率领一万骑兵跟着后方的道路上。

扈尔汉和其它金军大臣不同,从他和他父率率部归顺努尔哈赤以来,他就被努尔哈赤收为养子,被努尔哈赤悉心培养。

为了防止明军半渡而击,黄台吉选择利用辎重车结营北上,踏过这尚且敦厚的朵儿必河冰层。

黄台吉可以保证,只要金军松懈一时,只要明军那曹姓小将下令,这群游骑就会变成铁骑,对金军军阵反复面突。

“怎么回事?!明军石堡的火炮不是只有一轮,只有几十门吗?!”

一想到努尔哈赤对自己的好,再想到这一切都拜朱由检所赐,扈尔汉抓住了自己的刀柄,咬着牙说道:

“我看汉人的史书,古往今来,只要外城被破,内城基本望风而降,宫城之中的皇帝大多不是投降,就是自杀。”

天启、崇祯年间的辽西、关宁铁骑之所以使用三眼铳,是因为鸟铳质量不过关。

“对于朱由检那小儿来说,便是攻城的几千、上万人性命他都觉得多,你我……呵呵……已经是困兽犹斗,却老而不知了。”

果然,在黄台吉话音落下的时候,远处矮坡上传来了号角声,同时一起传来号角声的还有金军南岸营地的四周,以及北岸先行的莽古尔泰大军的三个不同方向。

辽东骑兵用鸟铳,实际上是十分普遍的事情。

密密麻麻的明军铁骑站在曹变蛟的身后,从坡下一直蔓延到坡上,给人一种不知后方还有多少铁骑的错觉。

中军前掖可以清楚看到前方一里的妇孺,后军后掖可以看到后方跟随的明军。

“呵呵……”听着扈尔汉的话,努尔哈赤脸上露出笑意,尽管他知道这不可能,但扈尔汉有这份心,他很高兴。

只是由于明军紧随,谁都不敢把这种不安表现出来,直到……

最为敦实的外墙都扛不住明军的火炮,内城和宫城就更不用提了。

“六百骑铳骑兵,六百步铳骑兵,还有一万鸟铳手都在军中。”

弓弦绷紧是好事,但如果绷紧的太久而突然松懈,那么就极易被突袭。

“嘭嘭嘭——”

沉闷的火炮声像是重锤,不断的捶打在金军士卒的胸口。

一个身穿鸳鸯战袄,别着腰刀的民夫,两匹健壮的挽马,十四石香喷喷的稻米,一石豆料,这就是明军辎重车的配置。

石堡建立在每个河谷丘陵的高处,火炮打击范围基本达到了打交叉的程度。

只是这话,也只能起到安慰作用罢了。

莽古尔泰昨日已经派遣蒙古游骑摸清楚了各个石堡的打击范围,他清楚眼下自己还没有进入石堡的打击范围内,但他也知道,再往前走三里,他就会见到一座矗立在丘陵中间的石堡。

“前军进入石堡的范围了,这次炮击过后,有半盏茶的时间通过,抓紧!”

“这是怎么回事?!”

阿济格的质问,没有任何人能回答他,因为此刻所有人都脑中一片空白。

只是比起他们,听到炮声的曹变蛟笑了:

“叔父……侄儿等得你好苦啊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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